红叶的寓意与精神

——狄力木拉提·泰来提诗集《一百零一片红叶》读后

赵振王 王咏梅

作为一名维吾尔族诗人、翻译家，狄力木拉提·泰来提倾心用力地在人间、时间、空间、瞬间的构筑里，完成了诗集《一百零一片红叶》的创作并由光明日报出版社出版，并于火红的七月在“光明读书会”的有力组织中将诗集推向社会，这片特别的“红叶”，它是活力与热情的写照，是坚忍不拔的文学精神的缩写。这是一片精神的红叶、心灵的红叶，是诗人献给中国共产党101岁生日的圣洁礼物。他用饱含深情的诗句抒写对原野的爱意，用自己的特殊方式阐释红叶的精神寓意与生命价值。

狄力木拉提·泰来提见证了本民族发展的历史，又目睹了祖国建设的伟大成就。因而，诗中的每一片红叶，都象征着中国共产党一百零一年的伟大历程，那是具有信仰力量的中国红，是诗人从心底里唱出来的赞歌，是前进的号角，是对祖国深沉的爱和不屈的斗志： 

我把冷色秋风

当一件御寒的外衣

远行已成定局

……

残阳即逝

大漠胡杨，落叶金黄

将是另一番盛世

冷色的秋风对于一片红透的叶子来说是致命的——当它来临，就意味着“远行已成定局”。然而，诗人笔锋一转，冷色的秋风，也不过是“一件御寒的外衣”，红叶会在一个新的轮回里成就“另一番盛世”，足见诗人对祖国深沉的爱。红叶所蕴含的坚韧精神和强大的生命力跃然纸上。这片红叶，承载着过去，又蕴含着“盛世”的未来。

狄力木拉提·泰来提深深热爱着新疆这片广阔的土地，热爱这片古老土地上勤劳的人民。塞外的原野在时间往复中四季轮换，目光所及皆是美景与和谐。而每一个季节的轮转，都在诗人隽永典雅的诗句中活脱脱呈现为美的意境：春天，那写满诗句的杏花；夏季，远山缠绵着云雨给人们消暑；秋天，山源一夜秋黄；冬季，山体的一角就完成了冬季的换装……每一个季节，诗人都只用寥寥几句，就将其全景式地勾勒出来，万物也都诗意地“活”了起来。例如他写冬的时候，没有出现“雪”，但诗人巧妙的表达出想像空间里的那片苍茫。在诗人笔下，可可托海的雪、阿勒泰山野的风、石钟山的钟声、喀拉峻草原的山花、牛粪熬制的奶茶、马头琴的悠扬等等塞外风景、场景层叠呈现，自然、历史、现实与瞬间的情感体验，都在优美的诗句中完美融合。清新自然、朴实亲切的语言、丰富的联想，营造出美的意境，表达出诗人对草原万物的炙热深情。诗人始终将时空交替中个体的生命之情融入那四季原野，呈现为一个个美的瞬间，让读者在审美愉悦中体验塞外风情，在诗境意象所引起的联想中思考人生的真谛，体悟生命自身的神秘与深刻，从而形成其独特的现代边塞诗风格。

边塞诗人往往以写景见长，然而，在狄力木拉提·泰来提的诗中，在写景抒情的同时，孜孜不倦地谒问与思考，表达他独具特色的生命观。在辽阔的荒野，胡杨在风中摇曳，“飘落是季节的选项”，然而，即便是毫不起眼的第一百零一片的陨落，那也是“给下一个轮回开疆拓土”，充分表现了新疆各族人民自古以来形成的高尚品格，也恰如胡杨一般，倔强而顽强。

“光阴的白驹像是被不可见的幽灵鞭策着，拽着我们命运的马车走了，我们已没有别的办法，只有勇敢地镇定地紧握着马缰，驱动车轮，时而左，时而右来闪避沿途的石头和悬崖。”在歌德看来，人生不可把控，命运之神的马儿带着人们在时光中穿梭，它的出现、路程或者抵达，我们都无力掌控，最多也只能是避开沿途的石头罢了。狄力木拉提·泰来提也感受到了这一点，但他的答案不一样，他说，既使 “注定要飘落”，但我们仍然可以选择“盛开”，选择拼尽全力使蕴含于自己生命中的希望之花绽放。诗人用府视的目光，从时间和空间、过去和未来中超脱出来，他特别提出要关注生活的“瞬间”。“我们只记住了发生在时间刻度的某个点，足够我们界定什么是短暂，而它的跨度确需我们用光年来衡量”。时间刻度上短暂的点，延伸出去就是永恒，要用“光年”来衡量，这是何等的气魄。对将来我们都无从把握，我们必须对每一个当下瞬间赋予某种意义，而特殊的瞬间，就是诗人所捕捉的那些醉人的一刻。人在忘情的审美中，完全沉醉，在沉醉中体会到生命所带来的全部意义，投入地体验它、享用它，承认当下生命所具有的价值，刹那就此变成永恒。在诗人眼里，美好的生活不在别处，就在当下：花儿用芬芳掩埋自己的足迹；新生的小草集结于漓江的碧波之上；飘落的花瓣给羞涩的涟漪留下几处易碎的唇印。诗人时刻捕捉翔实而流变的美好瞬间，正因如此，使得诗句清新自然而不乏隽永深刻，活泼辽远而不乏沉着蘊藉。

狄力木拉提·泰来提曾在南疆工作队驻村，先后三年时间里，他一心扑在扶贫工作的点点滴滴中，把“村事”做得细致入微，力克艰难险阻，不负已经取得最后胜利的扶贫攻坚战。过往的岁月里，诗人以“文化润疆”的使命感，倾心尽力地为维吾尔族作家、诗人翻译了30多部作品，将本民族的母语作品翻译成汉文推介给广大读者，不负时代赋予诗人的文化责任和社会担当。而这，正是红叶的精神写照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