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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书评】刘晏似:寻脉

发布时间:2023-04-12 点击量:1

  我从年少时起便被命运所眷顾,得以瞥见中国文脉里的星汉灿烂,亦被这儒雅的文脉所滋养,我膜拜于它的辽阔与浩瀚,痴迷于它的秀美与端庄,它携带着千载岁月无数先贤的精神思想栖息文字之上,排列组合篆刻于书籍中央,我如燕子衔泥般于书本中采撷一毫一厘,构筑出自己的精神孤岛,被这暖色月光长久照亮,重塑人格与思想,逃离世间喧嚣烦扰,与圣贤对话,追问生命大道的方向。

  遥远的神话故事里,盘古开天,精卫填海,女娲补天,夸父逐日,嫦娥奔月,仓颉造字,燧人取火,这些最质朴的想象是对生命的第一次追问,对自然的第一次打量,是混沌世界中第一缕光亮,这些点点火星子将燃爆鸿蒙时代,使先民告别愚昧与低端。

  这是大江大河畔的人世间,有着袅袅炊烟、劳作与狩猎、战争与祭祀、民间歌谣、朝堂政治、剥削与反抗,当然还有爱情与婚姻,这便是《诗经》,形象具体勾勒出一个人世间,记录下一个人世间,它抖直了中国文脉的走向,不偏不倚行走于人间。

  后世的人们用百家争鸣来形容这个时代,各种思想文化激荡碰撞,发出一声声巨响,歇斯底里的爆炸,在中国文脉的天空中留下绚烂的光亮,我更愿意相信这场璀璨的爆炸源自鸿蒙时代的点点火花,是被压抑了数千年的嘶吼咆哮,一口气炸出了中国文脉惊人的张力。借用余秋雨先生的论见,文化和政治从此刻开始,出现了一种“高端联姻”,并纠缠厮磨至如今。

  之后的文脉变得醒目而具体,从一个名叫秦帝国的大一统时代启航,乘载于文字之上,飘荡于封建社会的大流之中,其中数次停泊,为寒窗孤灯下的司马迁载来历史的重谢,于纷飞战火中迎来曹操横槊登船,摇到了陶渊明的桃花源畔,载满自然、气节与淡然,迎着敕勒川下带着青草芳香的东风,这艘船摇啊摇,摇到了盛唐。

  唐帝国,将“诗”这个汉字变得澎湃、高端,赋予激情想象,中国文脉至此隆起成一座高山,成了中国文化的精神高地,变得有形有声并且朗朗上口,让后世人们顶礼膜拜、痴迷与向往,也让中国大地变得挑剔,“有过了唐诗,中国大地已经不大有耐心来仔细倾听别的诗句了两句不顺耳,转身离去,重新吟诵起李白、杜甫。因为有了“唐”,后面便是“诗”;因为有了“诗”,前面便是“唐”。

  再往后,开封城里一座梧桐残月的小楼中,一个倒霉皇帝极不情愿迎来了中国文脉的到访,他反复吟咏起那些承载他余生的“长短句”,万般无奈寄托着他屈辱的人生,而这小楼真正的主人也想不到,他命名的王朝后面将永世点缀上一个“词”字,中国文脉在宋代继承了唐诗的风华,变得节奏轻快,音节响亮,能够脱口而出,万众传唱。

  元代,人心离乱的时代,蒙古人的铁骑弯刀夹杂着西伯利亚荒野的寒流,碾碎了暖风醉人的南国。当所有人都觉得中国文脉将要毁灭的时候,它却肩膀一抖,秀口一吐,散落出了散曲与杂剧,蹁跹于勾栏瓦舍,传唱于市井街道,它再一次贴近了社会底层,行走于人间,也让我再一次惊叹于它的神奇与伟力。

  我于书籍中采撷了几颗耀眼的明珠,因为太过亮眼,当我回到现实中时,面对无边的黑暗,我悚然一惊,身躯开始不由自主的颤抖起来,神情变得恐惧、紧张继而躁动不安,我竟寻不到一点文脉的踪迹,举一个最浅显直白的例子,我们这一代人能把读书这一件事做好就已是难得,又何谈创作之人,我只能在迷茫与叹息声中追问,如今中国文脉的出路又在哪里?余秋雨先生在《中国文脉》的结尾写道:“每个试图把中国文脉接通到自己身上的年轻人,首先要从当代文化圈的吵嚷和装扮中逃出,滤净心胸,腾空而起,静静地遨游于从神话到《诗经》、屈原、司马迁、陶渊明、李白、杜甫、苏东坡、关汉卿、曹雪芹,以及其他文学星座的苍穹之中。然后,你就有可能成为这些星座的受光者、寄托者、企盼者。中国文脉在今天,只有等待。

  余秋雨先生的等待中可能包含着期待,我也愿意相信这种期待,我虽寻不到文脉的踪迹,却能听到它呼唤的声音,因此我时常告诫自己面对文学要虔诚,要敬畏,要怀着一颗学徒的心,要警惕带着功利性的目的去找寻文脉,我频频落笔,于天地、自然、生灵、书籍中寻寻觅觅,穷尽一生只为找寻文脉的传承之地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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